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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醉了。这俩人也算是让我开了开眼界。
21:34,CBD某烂尾大厦。
我看看这边回了身体里的一脸愁容的道士,那边刚刚把胳膊从桃木盒子里拿回来的无常,坐在毛墙毛地的楼里,最要命的还是,这楼刚刚让无常从上面开了个大口子,漏风......
"就这么冷风里坐着?"
道士有气无力:“要不去会客厅里谈,只要她不摔打东西。”
“不可跟他距离过近,走入了他的阵法之中太过危险。”无常像是在回答我,也像是在告诫我。
“你们俩一个是练家子,一个是另一边儿的,就我在这里风吹着.......阿嚏!”
徐大年也不多说话,把他的袍子扔给我,自己点了团小火,无常也点了团鬼火飞到了我跟前。
“艾玛,感受到了世界的温暖,多谢多谢。现在咱总可以好好谈谈了吧?”
两位都没说话,似乎都很不情愿。
总得有个人先开口吧,或者鬼。无常看起来脾气要好些,就她先发扬下风度吧。
我先跟无常说道:“无常,你跟他说说吧,你应该真是无常吧。”
无常不再摆弄自己的胳膊,看向我:“齐岚不信?”
“不不不,我信哪。”我哪里敢不信,姑奶奶生气了把整幢楼拆了可就坏了......
无常细弱的臂膀裸了半截在残破了的长袖之外,将自己的腿藏在已然如乱麻一般杂乱的碎裙中,幽幽看了道士一眼:“他不信。”
“问题是,是个人就知道白无常是位男的,可这鬼,”道士一顿,“鬼女士,明显不大对啊。”
也是,我搜索过很多关于白无常的资料,所有都表现称,民间传说的白无常是那种伸着五六十厘米长的红舌头,满面笑脸的那种笑面鬼。说实话,我也觉得奇怪。
我坐在他俩中间,此刻活像个法官:“来,对此无常女士你有什么解释?”
“我怎样都不重要,我就是无常。”
“不是,拿出来点理由啊......”
无常盯着我,这次我是看出来了,无常这是在审视我的灵魂......
“得,那咱先不说你了。徐大年,你又为啥一上来就动手?”
道士摇摇头,脸上快要皱成一团了:“唉。不动手能行吗?她当时早就把铁链子伸出来对着我了,是先生没看到罢了。”
“啊?”我看看无常。
无常面无表情:“主要是护着齐岚。”
“......”
道士一摊手:“你看,这不是很明显吗。”
“但是我见过,无常真的可以将人引向冥界,甚至在不同的轮回之间生存,我是亲眼见过的。”
“哪有,”道士挥挥手,“所有的道,都是共存于一世的,哪里有其他世界之说?”
“真狭隘呢。”无常冷不丁开口,“明明是可以引动天道真气,却不知道彼世之力。”
“你懂得可真够多的。”
“这是作为阴差之必要。”
“......说的真像一回事。”道士不满地把手两面揣着,起身去一边:“我把灯开开。”
“别了,无常不大喜欢亮的地方。”我轻声阻止她。
道士看猴似得看了我一眼,回原来地方坐着了。
我突然想到了一点,只要看看这玩意,他应该不会不识货。
“你看,这是她上次给我的一样法器。”我掏出小布袋,取出里面的珠子。
“现在这种东西,好找的很。”道士看也不看。
“人之精魄所成,你确定?”
道士满脸不满,就差皱纹拼出不满二字的那种不满。不过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,一下子就离不开眼了:“等等等等,你给我看看?”
“你自个儿过来看呗!又不是你胳膊腿给让人卸了。”
“诶,行。”他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,想从我这里拿。
“不给你,就在我手里看。”我可不让他拿这玩意,这可是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的东西。
“那我也看不仔细啊,在先生手里我可看不出它上头的构造。”
“......”我看了一眼无常。
“随你。”无常没有看这一边,而是望着破洞。
“啊......”似乎是生气了。
“诶,我看看!”道士急不可耐地把珠子从我手里拿过去,我还想叫他,可看他那副高兴样儿,又不想了。
他拿在手里,翻来覆去地看,看得啧啧称奇:“哇,哇,哇......”
我手插兜里,看着他就跟个小孩似的活蹦乱跳,束手无策。
“这里面,几乎可以收着供一个人二十四时辰游魂依存所需的阴气,简直是巧夺天工!诶,你要不要,开多少钱?”
我一听话不对,急忙抢回来警戒道:“干啥啊你,突然准备干啥?”
“先生别激动,你可知道这法器来头?”
“不知道,无常给我的。”
道士一拍手:“这可不得了,不得了!虽说这材质仅仅算是中上游,但却一点闲位没有留下,密密麻麻的暗阵呐,人完全无法做到。这是那位做的?”
“酆都之中做这些法器的大有人在。”无常仍然坐在一旁,谨慎地保持距离。
道士又是笑道:“诶哟!那这位鬼小姐可真是不一般呐!”
“现在知道自个儿不对了?”我把珠子小心翼翼地收回布袋。
“唉,那可不是,至少她可真不是我平日里打交道的厉鬼,绝对不是等闲之辈。”
“额......”这态度变得有点快!?
“所以这宝贝卖不卖?”
“不卖!这还是我的宝贝呢,为啥给你?”我往无常那边跳跳。
道士嘿嘿一笑:“不卖也成,如果这位鬼小姐真是阴差,那以后好东西多的是。”
“所以,你承认她是无常了?”
“不,还有最后一点,如果她真能做得到,我就信了,不,是不得不信。”
我倒是比较好奇:“啥啊?”
“剪子包袱锤!”
......我为什么要来找这么一个人......
而且无常还就这么走了过来:“若是早说,哪还用如此麻烦?”
道士笑得满脸写着故弄玄虚:“别,您先听我说,这不是一般的孩子玩的游戏,若是您可以连胜我七回,期间还没有任何一次平局,那我便承认小姐的无常地位。”
这什么破规则!
“否则?”无常侧站着把划破的袖口藏在身后。
“那我还是只能把您当成是普通的鬼怪来看了。”道士虽然这么说,现在语气里却没了一点敌意。
无常一挑眉:“说话算数?”
“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呀。”
不是你还真答应了!?成,我就一边看着吧。
两个人拉开架势,
......
22:06,我惊了。
她真的做到了,七连胜。
七连胜什么概念?我给你们算算,三分之一的七次方,是一个分母为2187分子为1的渺小数字。啥意思?
算了这样有人说我啰嗦了,就不谈了吧。
“贫道信了,不得不信。无常大人竟然真是女流,本人佩服不已,巾帼不让须眉哪。”道士深深鞠躬行了个礼。
“过奖。恐怕今明二日是无法再有如此运道了。”无常也微微欠身还了个礼。
在一旁蒙圈的我,终于忍不住了:“不是你们俩唱的哪一出戏?刚刚还是一副‘啊啊啊啊我弄死你’和‘啊啊啊啊啊我才要弄死你’地掐,现在就跟认识了八辈子一样?”
无常摇摇头:“他终于识相,齐岚该欣喜些才是。”
道士随之附和:“嗯嗯。是了。”
“没有原则!”我发出了老干部的声音。
道士哪管这些,赔着笑脸向道歉:“原则不原则就算了,也不值钱哪。大人呐,刚刚真是见笑,明知不敌还想硬撑,实在冒犯。”
无常也向他劝阻道:“不要叫我大人,无常便是。”
“好的,无常大人。”
“说了不要大人。”
“那便小姐吧,现在都这么叫知性温和的年轻女士。”
我无奈插嘴:“人家都不知道比你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,你直接叫她小姐?”
“无妨,这些细枝末节不大重要。”无常却似乎很中意这样的叫法。
“好。无常小姐和齐先生,本次深夜到访,是想找贫道做什么?”道士再次行礼,从自己的篓子里抽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。
我见他这么淡定,我就不淡定了:“不是。你们把路毁了,路灯拆了,还给这幢楼的一面墙拆了,你还有闲心去做生意?”
“哦,先生担心这个?不必担忧,我在这里作出过大幅度的改造,包括这里的复原系统。”
无常也站在窗边:“道士所言不假,地面的部分裂痕已经恢复。”
“......真是方便。”我无话可说。眼前的这一切都在冲刷着我这个凡人的认知。
“那,请各位移步会客室,咱们在那谈。”
“好吧......不过至少先给无常找一件能穿的衣服。”我看了一眼穿得破破烂烂的无常,白臂膊**在外,嗯......抱歉,鲁迅老爷子说的真的没错。
“不必了,你们可以先下去,我自己整顿片刻。”
道士略微疑惑了一下,便豁然开朗,笑道:“是了,人有人道,鬼有鬼道。先生咱先移步?”
出于礼貌,我也让出道来:“成吧。请?”
“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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